白宮緋聞
you can never publish my love
大意:
「我不想抓著你說個沒完,」史蒂夫說,「但是,巴恩斯先生?」
巴奇在門前轉過身,一隻手仍然停留在門把上。「是的,先生?」
「你知道你也能問我一些問題的,對吧。」史蒂夫的聲音更顯沈靜,他在廚房裡望著巴奇。「只要不是發射核武的密碼就行。」
巴奇能看見史蒂夫神情中的柔軟,他不確定其他人會怎麼解讀這個表情。「我會銘記在心的,」他說道,全心全意。
或者,也可以說,這是一個關於史蒂夫・羅傑斯是美國總統,而詹姆士・布坎南・「巴奇」・巴恩斯是他的貼身保鑣的AU故事。
第一章之二
簡單來說,搬家是件苦差事。林肯不太理解眼下的情況卻頗有些樂在其中,巴奇並不怪她。
值得慶幸的是他的家當不多,一台破爛的小貨車就能解決,車是在他返家的隔天租的。紙箱上寫著潦草的註記,一些碗盤、毯子和毛巾,書本還有一些雜物,電影還有一些雜物,他隨意將箱子丟進貨車裡,毫無心思將東西擺放整齊。
娜塔莎不時會傳訊息給他,主要是關心進度還有處理一些問題。她替他找到一間距離工作地點不遠的公寓,位在市中心,據稱對街還有一間,必須用引號強調,他「絕對會超愛」的咖啡店。
該是時候和布魯克林道別了,巴奇不確定他現在是什麼感覺。他幾乎沒能攢到足夠的時間讓自己振作起來,也沒能獨自四處晃晃,或是和這個地方來場正式的告別。他近來沒有踏足任何地方,因為大部份時候他都將自己鎖在公寓裡,或僅是造訪任何一間朋友強迫他同去的破酒吧。
林肯黏在他腳邊,最後一次跟著他在這間狹小的公寓裡漫步穿梭,她用鼻子推推巴奇的腿,而此時的他們正站在這個曾經同時作為他的臥室和客廳的空間中央。根據娜塔莎的說法,他的新公寓會有許多房間,而那之中沒有任何一間會需要被作為兩用,巴奇不曉得該對這一點做何感想。也許對他的品味來說有點過於奢侈了。
「準備好了嗎?」巴奇問,蹲下來望著林肯。她靜靜地依偎著巴奇的掌心,發出一種柔軟又似傷感的嗚咽聲,巴奇親一親她的頭頂。「就六小時的車程,」他提醒林肯,儘管大部份時候他都是在對自己說,「我們還會回來的。」
他們下樓來到貨車旁,巴奇最後一次關上這棟建築的大門,他替林肯打開車門,後者聽話地跳上座椅。這個地方也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巴奇在行駛上高速公路時告訴自己。回來以後,他也從未用心規劃過自己的人生藍圖,他兀自思量著,望進後照鏡,接著打開收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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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奇的鄰居叫做史考特・朗恩,他是在一個不幸的早晨得知的,當時的他即將在上工第一天遲到,他匆匆忙忙,甚至差點摔出門外,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看見走廊上的男人。
他還沒喝咖啡,腦袋正一跳一跳地疼,才剛踏出門,林肯就叫個不停。巴奇沒有時間安撫她,然後他瞧見一個男人正從自家門口探出頭來,好奇地望著他。
「所以你就是新鄰居?」他問。
「是的,」巴奇答道,笨拙地拿著鑰匙鎖門。「而且我上班第一天要遲到了。」
他的新鄰居明顯沒聽懂暗示。「你叫什麼名字?我是史考特・朗恩,很高興認識你。」
巴奇實在沒時間搞這個。「巴奇,」他回答,差點弄掉手裡一疊厚厚的資料。「我真的該走—」
「你有養狗?」史考特問,巴奇不禁想著怎麼會有人能他媽的在早上八點前就這麼多話。「我聽到他在叫,就是今天早上。」
「是啊,我很抱歉。她適應得沒有我想像中快,」巴奇回答,終於成功鎖上家門。
「沒關係,」史考特說,向他揮揮手。「你在附近工作嗎?」
巴奇眨眨眼,意識到自己已經遲了五分鐘。「可以這麼說,」他說。
「我想我以後會經常見到你的,」史考特說,當他終於關上門時,巴奇可謂鬆了一口氣。
他在停車場找到那台一無是處的破車,車是他幾晚前買下的,那晚巴奇和克林特開著車四處遊蕩,付了遠超過這輛車應有價值的現金給他不認識的陌生人。這件事情現在已經不讓他那麼心煩,他打開車門,聞到克林特在一元商店買給他的清香劑,他告訴巴奇這個味道能讓他感覺像是在開一台他媽的BMW,簡直是扯淡。
他遲到了。去他的遲到了,他疾駛出停車場,咬下一口出門時隨手帶出來的穀麥棒,手機正在替他導航。他咒罵著超車的人,熾熱的陽光幾乎要衝破擋風玻璃。冷氣壞了,因為冷氣當然是壞的,他不情願地降下車窗,希望能在昏死前汲取到一些新鮮空氣。
克林特傳訊息過來,你他媽在哪啊?巴奇沒有回覆。
當他終於抵達時,時間還剩下最後兩分鐘,他急忙下車往裡走,近乎要把車門給拆下來。一絲念頭閃過腦海,他想著不知道那裡有沒有提供咖啡,前提是他沒有在第一天上班就因為遲到被解雇的話。
到了。快死了。需要咖啡。巴奇傳訊息給克林特,情緒還略有些躁動,他將手機放回口袋。
他出示徽章,男人向他點點頭,巴奇試著平復胸口中的慌張。他毫無頭緒自己該去什麼地方報道,然後他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巴恩斯先生,真高興我找到你了,」考森的聲音從大廳傳來。「第一天上班,準備好了嗎?」
巴奇張口預備要道歉,但考森卻絲毫沒有不悅的跡象,只是遞來一個隨手杯,他誠心希望裡頭裝的是咖啡。巴奇可能要喜極而泣了。
「我想是的,」巴奇說,掌心傳來一陣暖意,感覺就像是脈搏在跳動。他的手機震了一下,大概是克林特的訊息。
「我今天不會一直待在這裡,但我要帶你去見見保安組的組長,索爾,」考森說道。「在開始工作之前還有任何需要的嗎,巴恩斯先生?」
「叫我巴奇就好,」巴奇說,考森點點頭,對他微微笑。
接下來整段路程,巴奇都在思考索爾是這個人的真名還是綽號,並且發現這件事可以有效擾亂他的心思,讓他不至於一直他媽的精神崩潰,或是不停幻想著十萬種毀掉這份工作的方式。
路上所有人都盯著他和考森,巴奇試著不去感受那股肅靜。他輕啜一口考森給的咖啡,接著極力阻止自己做出扭曲的表情。那是杯摻了什麼粉的水,無論是什麼絕不是咖啡,但他仍假設裏頭應該還是存在著咖啡因的,至少有那麼一點吧。
考森沿途向他介紹許多辦公室,巴奇沒有足夠的時間記下任何一間,只能盡其所能緊跟著他的腳步。
「如果你有任何問題,我都會在我的辦公室裡,」考森總結這場隨機導覽,似乎對自己信心十足,而事實是巴奇對這個地方依然一無所知。「索爾才剛到大廳去,準備要向好幾打的記者進行簡報。」
記者,巴奇腦筋一片空白;還有好幾打。他根本沒準備好要面對這份工作,媽的,他也沒準備好要面對這種生活。「當然,那麼,我會—去找他,」他說著,姿勢尷尬地往大廳移動。
「你會做得很好的,巴奇,」考森向他保證,巴奇一點也不覺得安慰。
當考森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時,他立即丟掉手裡那杯幾乎沒怎麼碰過的咖啡,低頭查看手機。不要喝考森給你的咖啡,無論如何都不要喝。巴奇回傳一個骷髏頭的表情符號並加上一句太遲了。
克林特的回應帶著一股淡淡的同情,很高興認識你,兄弟,巴奇走向那扇考森似乎提到過的門。他送出最後一封訊息給小娜,問道,他的名字真的是索爾嗎?
她幾乎是立刻就回覆,是的,切記不要拿這件事情和他開玩笑,他不喜歡別人這麼做。
巴奇做了個鬼臉,然後正要敲門的前一刻,房門被推開,來人一覽無遺他驚愕的表情。眼前和他面對面的,大概是他有史以來見過最高大魁武的男人,他留著一頭金髮,笑容看似興奮不已。他看起來,可能有三個巴奇加起來那麼壯碩,他錯愕地想著。
「你一定就是那個新來的,」巨大的金髮男說,伸出手來和巴奇握手。「我是索爾。」
所以。這就是索爾,巴奇想著,他必須仰頭才能看清楚他的臉。巴奇沒有說出腦海中跳出的第一句話,老天爺,你真他媽的大隻,取而代之他選擇的是,「巴奇。很高興認識你。裡面的一切都—還好嗎?」
「只是記者而已,沒什麼有趣的,」索爾說著聳聳肩。「我以為你叫做詹姆士?」
「我更喜歡被叫做巴奇,」他簡短答道,索爾點頭以表回應。
「羅傑斯總統正在開會,會議已經持續一個上午了,」索爾馬上說道,領在前頭走向另一間房間。
巴奇現在得要想個辦法讓自己習慣總統這兩個字,畢竟接下來所有人對他說的幾乎每一句話都將跟其有相當關聯。
在會議結束前,他們似乎還有一點時間,索爾說完,留下另一個人在房間裡便帶著巴奇稍稍認識新環境。主要還是介紹那一堆巴奇永遠也沒辦法記住的房間,整個過程他都能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索爾給巴奇一個耳機,囑咐他得無時無刻佩戴在身上,同樣被交到他手裡的還有一支對講機,他表示這兩樣東西必須永遠處於開機狀態,無論什麼原因都不許切斷電源。等他再度出現時,耳機和對講機都已經開機並在巴奇身上就位。
「我們得見見羅迪,他是國防部長。你的裝備都是他親自設定的,」索爾說,巴奇點頭回應。
巴奇和索爾找到他時,羅迪正在和幾個人談話,他轉過頭來看他們。先是停頓一下,接著才瞇著眼睛朝他們走來。「你一定就是羅傑斯總統的新保安,」他說著和巴奇握手。
「你可以叫我巴奇,」他說。羅迪點點頭,露出饒有興味的微笑。
「你完全沒搞懂自己在這鬼地方幹嘛吧,是不是?」羅迪問道,搭上巴奇的肩膀。
巴奇有些猶豫,在他旁邊的索爾大笑出聲。「我不敢說我完全理解,真的不敢。」
「你很快就會懂了。索爾警告過你要小心我們親愛的總統了沒?」羅迪問,故意挑起一邊的眉毛。
「還沒時間做這個。你們倆見過面後我才打算告訴他,」索爾說。
羅迪只是打趣地笑,什麼話也沒說。徽章和手槍被交到巴奇手裡,手槍規定要放置在外套內層。他還拿到一張職責規章,上頭是一長串嚴格的指示和規則,其中一條是直到羅傑斯總統回到他的就寢區域並在接手的守夜人員到達之前,他都不許離開白宮。
「細節很多,我明白,」羅迪說,「但你很快就會懂了。」
巴奇不怎麼有把握,微微調整腰帶。他們在走回會議室的路上,一個聲音從大廳傳來,「索爾!我一直在找你耶,基督在上。」
「史塔克先生,」索爾咧開嘴笑。「一切都好嗎?」
「都是些攸關性命的小事,但你能怎樣呢,」男人說道,然後疑惑地看向巴奇。「這誰啊?」
「羅傑斯總統的新保安,他是來接替羅曼諾夫的,」索爾說。「巴奇,這是東尼・史塔克,國務卿,稍微有那麼一點點討人厭。」
「我最喜歡聽你對人家甜言蜜語了,索爾,」東尼說著,對巴奇點點頭。「陰森寡言的類型啊,我看看,」他補充道。
巴奇點點頭,沒有對東尼的評價做出回應,畢竟他說得挺有道理的。索爾說,「威爾森早上在找你,他說有些緊急的事情要和你商討。」
「山姆永遠都那麼浮誇,你懂得。他就是典型的小題大作女王,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那麼嚴重,」東尼說著,顯然覺得很煩人。「羅傑斯總統還在開那個會?」
「是的,」索爾回答。
東尼皺起眉。「結束之後他心情不會太好的,是吧。」
索爾以點頭以及沈默作為回應。巴奇有些迷惑,他迫切需要什麼人來替他翻譯眼下正在發生的這段對話。
「那麼,我會—等一下再來找他討論一點事情,」東尼說。「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稍微攸關性命,雖然是這樣但是我不會太擔心的。那個實習生還要不要拿咖啡來了?都還沒中午呢,我怎麼覺得我要暈過去了。」
「他應該快回來了,」索爾說。東尼嘖嘖兩聲,盯著自己身上那套巴奇深知自己永遠也買不起的昂貴西裝,他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耐煩地輕輕抖腳。
「等總統有空就進去告訴他我來過,好嗎?」東尼說著,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向反方向走去,「我是說真的,索爾,不要讓他分心了。」
「我沒辦法控制他,史塔克先生,你知道的,」索爾說,抬起手來佯裝投降。
「長那麼大隻還不能讓別人對你言聽計從,要你還有什麼用?」東尼問完便消失在轉角。
巴奇轉過頭去看索爾,他還是在咧嘴微笑。「看到沒?已經開始懂了吧,」他說,巴奇他媽的一點也聽不懂這到底都什麼跟什麼。
「羅傑斯總統大約一小時內會出來,」索爾說著,帶巴奇到他的辦公室。才剛踏進辦公室兩步,門邊便傳來一聲敲響。
「不好意思,索爾先生,很抱歉這樣闖進來—」
「你可以叫我索爾就好,彼得。我告訴過你沒關係,」索爾說著,目光沒有離開辦公桌。
巴奇抬起眼,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留著深色頭髮的孩子,手裡拿著三個托盤,上頭擺滿星巴克的咖啡杯,他似乎馬上就要被地毯給絆倒了。「對喔。抱歉,索爾,」他修正自己的話,「我替你把咖啡和貝果拿來了,」他緊張地說。
「東尼在找你,」索爾說著從托盤上拿起一杯咖啡。「彼得,這是巴奇。巴奇,這是我們其中一個實習生,彼得・帕克。」
「我沒買你的咖啡,沒人告訴我你會在這裡,」彼得睜大眼睛,不假思索地說道。「但是,你可以喝我的,如果你想—」
「不需要,」巴奇立刻說道,他覺得自己的內心正在一點一點死去。他整個早上都沒喝咖啡;就在這個他人生中最重要、最應該喝咖啡的日子裡,他竟然喝不到半杯咖啡。
「我明天會幫你買咖啡,」彼得承諾。「你有特別想喝什麼嗎?」
「美式黑咖啡,」巴奇說。彼得點點頭,並沒有寫下來。
「很高興認識你,巴奇,呃—先生,」彼得說,慢慢向後退一步。
「你也是,彼得,」巴奇在他離開前說道,身後的門被帶上。
「他沒有惡意。克林特幾週前雇用他的,應該是想減輕一下工作量,」索爾說著,咬下一口貝果。「但是,我可不會期望他帶你想要的東西給你。他從來沒記住我們大家點了什麼。」
「聽起來很有前途,」巴奇語氣平板地說。
索爾大笑著放下手裡的杯子,遞過一本手冊給巴奇,看來是這週的行程。他開始解釋說明,然後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在索爾能停下請來人進來前,門已經被推開。
「史塔克好像在我的電腦裡弄了什麼病毒,我現在什麼鳥事也不能處理,所有信息技術人員都沒空來幫我這衰人修電腦,」那個人一走進來就開始滔滔不絕。索爾靠在辦公桌邊雙手抱胸,看上去一點也不好奇。「而且彼得剛剛給我的那杯東西絕對不是再加一份濃縮的焦糖瑪奇朵,我覺得他是想要毒害我。」他補充道,眼神在索爾和巴奇之間來回,「這他媽誰啊?」
「巴奇,這是山姆・威爾森,我們的副總統。他大概會是今天你會見到的所有人裡最煩人的一個。」
山姆做了個鬼臉,接著看向巴奇。「你就是那個新來的保安?」巴奇點點頭。「好吧,那麼就祝你好運了。總統今天的心情可不怎麼美麗。」
「會議不順利?」索爾問。
「裡面的情況就是,他在對一道水泥牆自說自話,沒有人想要聽他講話,」山姆說。「他還剩下十分鐘左右,如果他們可以成功達成某種協議的話。」
急需要翻譯官的感覺再度襲來,巴奇對這些語詞感到十分迷惑,他抬手摸摸頭髮。
「我們會在外頭等他,」索爾說。「我會派人去修你的電腦的,好嗎?」
「謝了,操,」山姆說著返回門邊。「要活著撐過第一天!」離開之前他回頭對巴奇說道。
「這裏一直都是這樣嗎?」巴奇問,將手冊夾在手臂上。
「差不多一直都是,」索爾對他眨眨眼,兩人回到走廊上。
而山姆所承諾的十分鐘最後以延長成整整一小時告終,會議室的門終於大開,一個疲憊不堪的男人從會議室裡走出來。兩手的袖子皆被挽起,原先該緊繫在頸的領帶此時拎在手中,襯衫前襟的幾顆鈕扣沒有扣上。巴奇止步不前,僅是望著揉按著前額的男人,然後男人抬起眼來,注意到站在不幾呎之外的他和索爾。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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